第10集
《青山是故乡》的故事,从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开始。这天夜里,暴雨倾盆而下,村里的老支书张大山半夜被雷声惊醒,发现河水已经漫过了堤岸。他赶紧敲响铜锣,挨家挨户喊人撤离。村民们手忙脚乱地往高处跑,可村里的孤寡老人李奶奶却因为腿脚不便被困在了家里。眼看洪水就要冲进屋子,张大山二话不说,冲进摇摇欲坠的土房,背起李奶奶就往山上跑。刚跑到半山腰,身后的房子就被洪水吞没了。李奶奶趴在他背上直掉眼泪,说这把老骨头连累大家了,张大山却喘着粗气笑:“咱青山村的人,谁丢下谁啊?”
天刚蒙蒙亮,洪水退了,但村子已经一片狼藉。田里的庄稼全泡了汤,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塌了半边。村民聚在祠堂里唉声叹气,有人说这地方怕是住不得了,不如搬去城里打工。这时候,回乡创业的大学生村官林小满站了出来。她掏出手机给大家看昨晚拍的视频:洪水来得快,可后山的生态林稳稳当当,连滑坡都没发生。“要不是这些年咱们坚持种树护林,这回怕是整座山都要冲下来!”她的话让大伙儿沉默了。十年前光秃秃的荒山,如今郁郁葱葱,确实是全村人一锄头一簸箕养出来的。
正说着话,镇上救灾队的卡车开进了村。带队的副镇长一下车就拉着张大山说:“老张啊,县里决定把你们村列进整体搬迁名单,补偿款都批下来了!”谁知张大山还没开口,身后就炸了锅。养蜂的老王急得直跺脚:“我那五十箱蜜蜂咋办?离了这片山花,蜜都不甜了!”种茶的小媳妇翠芬也红了眼眶:“茶树挪个地方三年不长芽,娃的学费指着它们呢!”林小满突然爬上卡车后斗,举着喇叭喊:“乡亲们!咱们把青山养绿了,青山也养活了咱们,今天要是走了,往后谁还记得这儿是老家?”
夜深人静时,张大山蹲在河堤上抽烟。林小满找来,发现他脚边堆了十几个烟头。原来他早发现河堤年久失修,去年就打了报告,可镇上一直没批维修款。老人抹了把脸:“闺女,你说我这支书是不是当得太窝囊?”林小满却掏出份图纸,是她熬夜画的新村规划——把低洼处的房子迁到山坡,空出来的地方挖成蓄水塘,既防洪又能养鱼。她眼睛亮晶晶的:“叔,您教会我们守住青山,现在该让青山帮咱们过上好日子了!”
第二天清晨,全村人聚在祠堂前的老槐树下。张大山把搬迁同意书拍在桌上:“要走的,我老张绝不拦着。愿意留下的——”他抖开林小满的规划图,“咱们自己动手建新村!”翠芬第一个举手:“我娘家是泥瓦匠,明天就喊他们来帮忙!”养蜂的老王咧着嘴笑:“我那蜂箱能当测量仪,哪儿花多就在哪儿盖房!”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不知道谁起了个头,大伙儿突然唱起了多年没唱的山歌,歌声惊飞了一群白鹭,扑棱棱掠过绿油油的山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