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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娱乐星闻 从费里尼到斯皮尔伯格的传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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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从费里尼到斯皮尔伯格的传统

    作者:Charles Bramesco

    译者:易二三

    校对:覃天

    来源:The Guardian

    (2022年11月14日)

    在这个颁奖季,好像刮起了一股“误导式预告片综合征”的风潮,这种病的表现在今年冒出来的一大堆自传式电影里特别明显。

    詹姆斯·格雷的《世界末日》和史蒂文·的《造梦之家》的预告片告诉了我们,这两部电影讲的是两个犹太电影导演小时候的苦日子,他们关于家里阶级和种族的那些理解, partly靠的是一位又慈爱又聪明的长辈。

    他们碰到的反犹太主义看起来比普通人更惨,但那不过是“美好的旧时光”投下的一点影子——那个让人深情回忆的年代,被包装成一个更单纯时代的入口。

    在《世界末日》最新的预告片里,Chic乐队的迪斯科歌《好时光》(Good Times)成了背景音乐,配着下午在中央公园溜达,或者在浴室里偷偷抽大麻的画面。而《造梦之家》的预告片呢,用一首特别燃的曲子,让整部片子看起来像大片,就像小时候就爱看电影的人都知道的那句:“电影是你永远不会忘的梦。”

    这就是预告片的套路,把电影里扎心的主题给冲淡了;比起那些让人甩不掉的愧疚感和社会进步里那些拧巴又灰暗的真相,这些偶尔带点成熟感的快乐时光,大家更容易买账。

    格雷正为跟美国移民之间的拧巴心理发愁,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不惜坑一把一起拼过的人;斯皮尔伯格呢,在琢磨自己当年的那些焦虑,说不定就是爸妈婚姻闹掰、变得苦涩的祸根。

    这些电影里写的复杂现实,和它们当成宝贝来怀念的老物件之间的差距,在所谓的自传式电影老传统里就能找到例子,这里面也能分成两条路子:《天堂电影院》那种甜得发腻的调调,还有另外一种清醒的反感伤主义。

    《世界末日》

    朱塞佩·托纳多雷用半自传的方式讲了他在西西里岛一个小镇上早年的日子,这是少见的能在美国卖座的外国片,它的商业影响力没得说。

   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这种回忆讲的是上世纪中叶意大利人对好莱坞有多着迷,结果呢,反倒让美国对欧洲浪漫电影更上头了,而且靠着哈维·韦恩斯坦管的米拉麦克斯公司,在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使劲发行片子,搞定了那些喜欢主流的艺术电影院。

    他们的成功就在于给“中庸”——也就是不高不低的品味、中产阶级、中年人——包装出了高雅的感觉。他们买了《天堂电影院》的版权,把片子剪成两小时,给美国电影院放,正好合了独立制片厂对那种成熟、看着开心、又不费脑子电影的要求。

    虽然托纳多雷小时候的替身托托,他妈曾带着他在二战留下的废墟里哭着走路,但电影里的吉安卡多小镇,活脱脱是张明信片上的意大利乡村舒服日子——从电影院里的下午时光,到晚上暖烘烘的空气。当地的怪人用破瓶子喝葡萄酒,孩子们整天调皮捣蛋,这代电影观众都盼着能过上这样的假期。

    《天堂电影院》

    托托心爱的电影院着火了,控制狂老爸断了他跟一个漂亮女孩的恋爱,再加上后来必须去当兵,这些事好像给托纳多雷的回忆画了个苦哈哈的句号。

    但最后一幕突然变了,长大后的托托看多年前教会审查员让剪掉的爱情戏片段,心里堵着的一下子全释放了。这个信息——我们永远回不到过去,但电影能像时间机器帮上忙——简单、直接,还让人心里舒服。

    事实证明,现代人很难抗拒这种做得好、又让人揪心的诱惑,斯皮尔伯格、《光之帝国》的萨姆·门德斯、《贝尔法斯特》的肯尼思·布拉纳都拍了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镜头:放映机在电影院上方发出一圈光晕,角色在座位上看呆了。但托纳多雷这种自我安慰的小心思,跟过去和现在最好的自传式电影根本不是一路的。

    《贝尔法斯特》

    《世界末日》结尾没有原谅,只是冷冷地接受有些愧疚这辈子都得带着。《造梦之家》也这样,结尾是斯皮尔伯格的化身萨米带着满心的悔恨进了好莱坞,而现实中的斯皮尔伯格,却在接下来五十年拍的家庭破碎电影里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。

    就连阿方索·卡隆的《罗马》——那张到处都能见的海报上,有钱人家的孩子被他们当妈妈的女佣抱着——也承认这种关系改不了家里的主仆身份。这种讨厌原谅和安慰——对俗套剧情过敏得厉害——七八十年代那些艺术电影大师老了的时候,拍的那些没毛病的自述片里就有。

    《罗马》

    《罗马》这个名字是在向费德里科·费里尼致敬,费里尼在1972年拍了部也叫《罗马风情画》(注:两部电影英文都叫Roma)的电影,讲了他在18岁法西斯统治下的罗马的生活。不过要说费里尼把自己的故事编得神乎其神,还是第二年的《阿玛柯德》更有名,这部电影其实就是他小时候的前传,讲了他青春期前的日子。

    《阿玛柯德》

    老样子,他对昏暗环境里的性工作者着迷了(同样的场景在他那部浪漫杰作《八部半》里也有),不过他把这种对性的感觉,引到了说意大利人整体长不大的批评上。费里尼给我们留下了这样的画面:他年轻时的银幕形象蒂塔暗恋的女孩,跟嫁的法西斯官员跑了,这小子也很快不见踪影,去追能让他分心的东西了,这种欲望让他的国家很容易被独裁者拿捏。费里尼在接受记者瓦莱里奥·里瓦采访时,把这种政治乱哄哄、国家又停摆的状态说成是我们生活中“永恒的历史季节”,一种永远不会消失、带着讽刺的烦心事。

    在这个不算太严格的类型里,对家里乱套的看法五花八门,从英格玛·伯格曼《芬妮与亚历山大》里的冷冰冰的严肃,到格蕾塔·葛韦格《伯德小姐》里那种接地气的较劲,再到泰伦斯·马力克《生命之树》里暴力和优雅的混搭。

    《芬妮与亚历山大》

    接受不完整这一点把它们串起来了,不管是任性的伯德小姐,大学刚开始就又犯老毛病,还是亚历山大那个有虐待倾向的继父,总说他这辈子都会被创伤缠着。马力克好像有点不一样,他让银幕上的自己找到了点和平的可能,虽然得跑老远才能做到,但反过来,这个例外也说明了大原则还是对的。要是救赎只能在老远的地方找到,那我们就得把自己抹掉才能得到。

    马力克那些宇宙级别的野心,其实落到人身上就是,他骨子里的本能是想打破自己,而不是重塑自己,这也是这一类电影的共同目标。如果这些电影是导演们给自己找的替代疗法,那就像真的心理治疗一样,最终目标必须是彻底认清自己,而不是自己感动自己的安慰。

    《生命之树》

    真正的导演不会把愧疚的私事拿出来显摆,求同情或者想开脱自己,而是要把那些啃噬他们的东西变成具体的画面——这跟人搞艺术的原因一样。(在《造梦之家》中,小萨米拍的第一部家庭电影,重现了他在《戏王之王》里看到的火车事故,后来这场景总在他梦里出现。)

    把自己的不安全感露出来,又不解释也不解决,才是真自信的标志,这是所有大人凭感觉都能懂的一个悖论。这种坦坦荡荡的诚实,把搞创作的核心痛苦给凸显出来了;不管艺术家多想用作品来改自己的生活,历史的不完美早就刻在记忆的石头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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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震耳欲聋这档期选对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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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电影史神话时刻亦可怀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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